美国历史 004 – 西班牙征服者

上篇《探索新世界》里面，咱们说到欧洲人特别是西班牙人和葡萄牙人竞相出发，前来美洲探索这个“新的世界”。但是他们在美洲的航行可不仅仅是探险，还是征服和殖民的过程，要教化“异教徒们”皈依天主教，因此早期的西班牙探险者们主要有两拨人：征服者和传教士。

对西班牙来说新世界来得正是时候，跟大多数欧洲国家一样，西班牙也是长子继承制，就是说父亲死后由长子继承家里的全部财产，其它的儿子们只能靠老大的施舍才会有些资产。那时的西班牙差不多所有的土地所有的财产都有了主，如果老大比较苛刻的话，其他兄弟们的日子就会比较苦，还难以白手起家。新世界的发现打开了一扇大门，意味着新的机会来了。

西班牙征服者追随哥伦布的脚步来到了美洲，1508到1509年胡安·庞塞·德里昂 (Juan Ponce de Leon)征服了波多黎各(Puerto Rico)，并且第一个踏上了北美大陆。当时欧洲人相信有一种“神水”，这种水能够使人返老还童，德里昂探查北美的一个目的就是找到这种永葆青春的水，结果大家知道的，哪里有这种水呢？他还死于印第安人的毒箭。1510年和1511年，西班牙人又轻而易举地征服了牙买加和古巴。

最重要的征服是1521年8月13日赫恩·科尔蒂斯(Hernan Cortes )率军登陆墨西哥，随后带兵深入内陆伙同其他部落，于1521年灭掉了古老的阿兹特克帝国(Aztec)。

科尔特斯收获了超出他想象的财富，他的成功成为一个榜样，而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，吸引来一大群后来者，这后来者中最成功的要算是弗朗西斯科·皮萨罗(Francisco Pizarro)了。皮萨罗两次尝试灭亡秘鲁的印加帝国(Inca)，终于在1530年的第三次中获得成功，当然也收获了数之不尽的宝藏。

科尔蒂斯后面又有一个榜样皮萨罗，这下更加激发起西班牙征服者们，深入大陆探索广阔新边疆的热情，这广阔的新边疆包括了今天美国的一部分。还是在1492年的时候，就有印第安人告诉过哥伦布遥远的大陆深处遍地黄金，再有科尔特斯和皮萨罗这样榜样的鼓舞，西班牙人开始争先恐后地前来美洲寻找传说中的七座黄金城——锡沃拉(Cibola)。

七座黄金城的传说由来已久，不过在西班牙得以广泛流传，还要归功于1520年纳尔瓦埃斯(Narváez)探险灾难中的四个生还者，特别是其中一个黑人奴隶埃斯特万(Estevan)。纳尔瓦埃斯探险队知道吧？300多号人出发去北美探险，最后活着回到新西班牙，也就是今天的墨西哥和中美洲的只有四个人。回到新西班牙后，这几个人说他们听当地印第安人讲，在遥远的内陆有着无尽的宝藏……

1539年总督安东尼奥·德·门多萨(Antonio de Mendoza)派方济各会修士马科斯·德·尼萨(Marcos de Niza)率领探险队，以埃斯特万为向导前去寻找七座黄金城。先头侦察的埃斯特万在哈瓦伊库(Háwikuh)撞上祖尼(Zuni)印第安人被杀，但是他的同伴逃了回去，逃回去后给尼萨形容了一番，尼萨回到墨西哥城后更添油加醋地描绘了一番，尽管他本人根本就没到哈瓦伊库。

尼萨说探险队在埃斯特万死后继续侦察，他们从远处看到了西沃拉，它比阿兹特克的首都特诺奇蒂特兰还大。在这个城市里，人们用金银做餐具，用绿松石装饰自己的房子，还有巨大的珍珠、翡翠、各种宝石……。后来历史学家分析说，埃斯特万的同伴远远地瞧见印第安人村庄的时候恰是黄昏，金色的阳光洒满大地，金色……

您说这尼萨坑爹不？坑！不但坑爹，更坑住了总督门多萨及其手下弗朗西斯科·瓦斯科斯·德·科罗纳多(Francisco Vasquez de Coronado)，以及后续的一大波人。这俩人自掏腰包，组织了个探险队打算大发一笔横财，复制科尔蒂斯的传奇。科罗纳多1540年4月22日出发，7月就带着他的远征队来到哈瓦伊库。到了地方科罗纳多一看，尼玛尼萨，这不就是个印第安人的破村子嘛！哪儿有黄金遍地的样子？你！需要在规定的时间、规定的地点就“黄金遍地”的问题，回新西班牙给总督作出说明。

不过既来之了则不能不找之，科罗纳多要印第安人投降，印第安人不鸟之，科罗那多说敬酒不吃吃罚酒不是？弟兄们给我上！西班牙人开始进攻印第安人开始抵抗，一块印第安人的石头正砸中科罗纳多的头直接把他给砸晕。不过一个小时后哈瓦伊库还是陷落了，科罗纳多带人冲进去找啊找啊，就是没有找到金子。不死心的科罗纳多扩大了在格兰德河(Rio Grande)两岸的搜索范围，征服了一个又一个祖尼人和霍皮人(Hopi)的村庄，把当地居民充做奴隶。1541年一个印第安人Texamatli带人奋起反抗，但是很快就被西班牙人给镇压下去。就这样科罗纳多搜索了差不多整个今天美国的西南部，一直到堪萨斯州也没找到传说中的金银财宝，除了发现一路美景还有一望无尽的北美大水牛。

科罗纳多失望而归，七座黄金城的传说也慢慢地被人们淡忘，西班牙人对今天美国西南部失去了兴趣。1579年英国人弗朗西斯·德雷克(Francis Drake)航行到加利福尼亚中部海岸登陆，宣布这里是“新阿尔比恩”(New Albion)，阿尔比恩是英格兰的雅称，类似咱们“神州”之类的说法。在新墨西哥城的西班牙总督得到消息，马上报告马德里说“新边疆”有危险，不过西班牙王室忙于欧洲的战争，此后的20年里一直没能腾出手来加强北部边境，直到1598年胡安·德·奥尼亚特(Juan de Oñate)才率人从墨西哥城向北探索。在今天德克萨斯州的埃尔帕索(El Paso)，奥尼亚特宣布此地为西班牙领土命名为“新墨西哥”，这个新墨西哥可不是今天的新墨西哥州，它的疆域从德克萨斯一直到加利福尼亚，比今天的新墨西哥州要大得多。

奥尼亚特带了400男女7,000头牲畜，散布到印第安人的辽阔土地上建立殖民地，除了在阿科马(Acoma)之外并未遇到抵抗。阿科马位于新墨西哥的西部，在一座平顶的高台之上，印第安人以为他们可以凭地利据守，就杀掉了十几个西班牙殖民者包括奥尼亚特的侄子。但是1599年1月奥尼亚特还是攻上了阿科马消灭了大部分印第安武士，俘获了500名妇女儿童等。西班牙人把25岁以上男子 砍去一只脚，连同妇女和12岁以上的孩子充做奴隶，12岁以下的儿童被送到传教士那里灌输基督教洗脑。两个倒霉的霍皮人刚好这个时候来做客，也被抓住砍去了一只手才放回去，作为对反抗的警告。

奥尼亚特开创殖民地工作之余，也派出探险队探索了中部大平原顺带找找七座黄金城，当然结果也是啥都没找到。

1514年，被称作“印第安使徒”的西班牙多米尼加修道士巴托洛梅·德拉斯·卡萨斯(Bartolomé de las Casas)出于义愤，用长篇祷文记载了他的同胞在美洲的暴行。1552年他发表了两部著作《印第安人历史》(Historia de las Indias)和《西印度毁灭略述》(A Short Account of the Destruction of the Indies)，后一部还直接呈交给西班牙菲利普王子(Prince Philip)，希望王子能采取措施制止西班牙征服者的残暴行为，约束他们在美洲殖民地的活动，卡萨斯可能算是美洲争取改革和人权的第一人。

卡萨斯书中描述的情景可以称之为种族灭绝的殖民主义，由于他以及其他当事者，西班牙在新世界的残暴统治被记录下来，后来的历史学家把这段历史称为“黑色传奇”(Black Legend)。为什么西班牙人这么狠呢？首先有历史原因，历史上西班牙被穆斯林占领了大半国土，为反抗摩尔人，西班牙人经历了八个世纪的种族厮杀，血液里充满了对敌人的残酷无情，他们把这种残酷无情也带到了美洲。

此外还有制度因素，像奥尼亚特这样的殖民者，并没有得到皇家资助，他们是自负盈亏来到美洲捞世界的。奥尼亚特没能找到期待中的黄金，就只好压榨印第安人，想通过种地来圆发财梦。结果奴隶们的农业产出，连殖民地本身都维持不了，更甭谈卖余粮赚钱了。最后奥尼亚特的残暴行为，连王室都看不下去了，罚了他一笔款还褫夺了一切荣誉，奥尼亚特竹篮打水一场空。

下一篇，咱们继续介绍西班牙人在美洲大陆的殖民，请看下篇《西班牙殖民者》。

其他请看：

美国历史 001 – 欧洲人的梦想 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 美国历史 002 – 哥伦布发现新大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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